解读900万新增就业:一个老目标 三个新挑战
900万人的数据与2010年和2009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出的目标大体相同。参加全国两会的部分代表委员认为,我国劳动力供大于求的形势仍未改变,然而却面临着三个新的挑战。
挑战一:从注重城市就业到城乡并重
近几年出现的“招工难”引起了社会的极大关注,以至于有人质疑“刘易斯拐点”——劳动力过剩向短缺的转折点——已经到来。
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部长尹蔚民在近日召开的全国就业工作座谈会上透露,今后五年城镇劳动力供求缺口每年将达到1300多万,比“十一五”期间压力更大。可见,我国劳动力不是总量不足,而是总量过剩。
“‘招工难’的关键是我们的就业工作、就业政策没有完全覆盖到广大农民工群体。”全国人大代表、湖南省人民政府经济顾问赵湘平直言不讳,“农民工没有享受到一套系统的就业扶持政策,比如社会保险政策。”
据统计,现在的农民工接近70%都是“80后”“90后”,他们大多没有种过田,也不愿意回家种田,而是想要留在城里生活、发展。
“而现在的农民工政策还是沿袭以往——让农民工找到个工作就行了,一个月挣千把块钱,大不了加点工资,这是行不通的。”赵湘平说,“政府、企业、社会要考虑到,新生代农民工想成为市民,而我们没有做好吸纳这部分人进程的准备,包括各种政策和待遇、就业和社保的优惠等。”
全国人大代表、黑龙江正大实业有限公司董事长姜鸿斌也赞同赵湘平的观点:其实把这个群体称为‘农民工’是不准确的,应该是“临时工”“合同工”。
“社会没有给他们准确的定位,他们自己也没有准确的定位,他们总是融不进城市里。一方面,孩子的教育无法满足,另一方面,自身的价值无法实现。”姜鸿斌说,“社会和企业要把农民工作为发展的一部分,不能当成工具,想用就用、压榨性使用,这当然影响了农民进城就业的积极性!”
挑战二:从下岗工人就业到大学生就业
“就业难”“蚁族”“高不成、低不就”似乎成了社会对毕业大学生找工作的关键词。实际上,大学生“就业难”在10年前甚至5年前都是不可理解的,但连续三年大学生就业问题都成了就业问题的焦点。
“解决国有企业下岗职工再就业的问题我们有了一整套的经验,而且解决得比较好。”赵湘平说,“下岗工人摆个小摊,政府给足优惠政策,效果很好。但这套措施对大学生作用不大。”
他认为,虽然很多人指责大学生不愿放下身段,但投入产出比的确很难让大学生做出一些选择。
全国人大代表、哈尔滨工业大学校长王树国认为,解决大学生就业难的问题关键在于人才流动机制:比如,县级地区很多单位缺人,但在这些单位即使干好也没有顺畅的途径发展至更高级的单位,没有稳定的预期,自然不会有很多人选择这条道路。
王树国建议:“其实很多研究院、医院等单位完全可以在老、少、边、穷地区设立垂直的分支机构,让人才能够真正流动起来。”
“指责大学学科建设和市场无法对接是片面的,国外大企业在本国对新招人员培训力度很大,因为要培养管理层和技术创新人才,但在其他国家只是想招募类似‘熟练工’式的人才,因此要求来了就能工作。”全国人大代表、浙江大学校长杨卫说。
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中国人民大学中国社会保障研究中心主任郑功成教授也认为,大学生就业难的症结不在扩招,要革除就业难的症结,必须在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调整产业结构、普及社会保障、创新体制机制等方面下功夫。
“现在制造业占的比重还是很大,第三产业即服务行业占的比重很小。这影响了大学生的就业空间。”郑功成说,“如果在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调整产业结构、普及社会保障等方面下功夫,那么这个问题是可以缓解的。”
挑战三:结构性难题越发凸显
结构性失业是指劳动者的技能和就业意愿与岗位条件不符。过去,由于我国产业层次较低,对劳动者技能要求不高,结构性失业还不是一个难题。随着社会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工作都需要劳动者具备一定的技能,这一问题就越发凸显。
“现在家庭的电器增多了,当保姆也需要学会使用。”赵湘平说,“这就需要政府、社会、企业有对劳动力进行系统、专业培训。”
他的建议得到了全国政协委员、清华大学政治经济学研究中心主任蔡继明的呼应。蔡继明呼吁:将初中毕业后的职业教育纳入到义务教育中,为社会大量培育出所急需的高素质专业技能人才,使我国的劳动力素质明显提高,为建设创新型国家提供基础性高质量人力资源。
“在接受了9年制强制性义务教育后,一部分学生将为接受高等教育而升学到高中,其余的学生将为就业而选择接受职业教育。”蔡继明说,“这种学习专业知识和技能的职业教育是我国青少年就业前的必修课,应列入强制性义务教育。”
“目前的情况是,职业技术教育喊的响,但真正钻进去的少。”姜鸿斌说,“以哈尔滨市场为例,缺少专业的车、钳、水、电、焊各类技术人才,而且断档了相当长的时间。”(记者徐博、邹大鹏、刘羊旸、张辛欣采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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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婉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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