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举多得　10月24日，在四川天润华邦律师事务所，单静律师正在整理法律援助档案。在她看来，推动实现刑事案件律师辩护全覆盖，是件一举多得的好事，既能有效维护被告人的合法权益，也能为刑辩律师特别是青年律师提供更多的实践机会。　（记者 李向雨 摄）

　　深度

　　近日，因涉嫌盗窃被羁押的小张获准取保候审，这对还是在校大学生的他意义重大。小张自身合法权益的实现，离不开法律援助律师的帮助。而为了申请到法律援助，他的家人多地奔走，提交了包括经济困难证明材料等。

　　在不远的将来，像小张这样的被告，或许不用申请便能得到法律援助了。10月中旬，最高人民法院、司法部联合出台《关于开展刑事案件律师辩护全覆盖试点工作的办法》（以下简称《办法》），我省被列为首批试点省份之一。在适用普通程序审理的所有一审案件、二审案件和按照审判监督程序审理的刑事案件中，只要被告人没有委托辩护人的，人民法院都将通知法律援助机构指派律师为其提供辩护。

　　刑事案件律师辩护全覆盖试点为何选择四川？又会改变什么？记者对此进行了走访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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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正的需求

　　《办法》让更多被告人能有律师提供辩护，《办法》公布后有检察官感叹“终于有对手了！”

　　《办法》刚刚公布，四川检察系统一位检察官就将其转发至朋友圈并留言：“终于有对手了！”在他以往的诉讼经历中，公诉人席所面对的辩护人席多数时候都空着，只有被告人自己为自己辩护，“这是不平等的对抗。”

　　实际上，许多检察官都有同样的经历。四川大学中国司法改革研究中心主任左卫民介绍，受律师资源、律师执业权利保障、律师执业能力等因素影响，我省乃至全国的刑事案件律师辩护率都比较低，实践中许多被告人因为种种原因，特别是经济原因放弃了聘请律师，只有30％左右的被告人有律师提供辩护。

　　“刑事诉讼的几大原则中，有一个就是辩护原则，刑事辩护对于保障刑事诉讼顺利进行、实现司法公正不可或缺。”左卫民说，开展刑事案件律师辩护全覆盖试点是推进司法改革的重大举措，对于维护司法公正，彰显我国社会主义法治文明进步具有重要意义。只有大幅度提高刑案律师辩护率，才能促进以审判为中心的诉讼制度的建立，更有效地防范冤假错案。

　　为小张提供法律援助的，是四川天润华邦律师事务所律师单静。在她看来，通过扩大法律援助范围，是提升律师辩护率最重要的途径之一。但过去仅针对可能判处无期徒刑、死刑的被告人，以及盲、聋、哑与精神病人、未成年人等，法院会主动通知法律援助机构指派律师提供辩护。在更多的刑事案件中，被告人没有委托律师辩护，又不在通知辩护范围内的，律师则很少介入。

　　《办法》除重申保障被告人委托律师辩护的权利外，特别规定在适用普通程序审理的所有刑事案件和按照审判监督程序审理的刑事案件中，被告人没有委托辩护人的，人民法院应通知法律援助机构指派律师为其提供辩护。

　　“春天来了！”单静说，推动实现刑事案件律师辩护全覆盖，将有效维护被告人的合法权益，也能为刑辩律师特别是青年律师提供更多的实践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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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川的底气

　　我省在全国率先启动刑事庭审实质化改革试点，全省执业律师位居西部第一，这为试点打下基础

　　未来一年，《办法》将在北京、上海、浙江、安徽、河南、广东、四川、陕西试行，开展首批试点。在左卫民看来，四川作为西部大省，拥有9100万人口，最高法与司法部选择这里进行首批试点可以理解。而四川司法改革工作的推进，对推动落实刑事案件律师辩护全覆盖也有着迫切需求。

　　推进以审判为中心的刑事诉讼制度改革，在司法体制改革中具有“四梁八柱”性的基础支撑作用，而推进这项改革，律师辩护率是检验改革成效的重要指标。2015年，我省在全国率先启动刑事庭审实质化改革试点，而律师出庭提供有效辩护、充分保障被告人的辩护权是其中的一个关键点。

　　左卫民表示，没有律师提供辩护，庭审就谈不上实质化，推动实现刑事案件律师辩护全覆盖，不仅十分必要，而且更显迫切。

　　四川进入首批试点，坚实的基础更显宝贵。四川省律师协会相关负责人介绍，截至去年底，全省执业律师达到16683人，位居全国第八、西部第一。同时，每年还有上千人通过考试取得法律职业资格，为律师队伍补充了源源不断的新生力量。拥有如此规模的执业律师队伍，推动实现刑事案件律师辩护全覆盖也就有了充足的人力资源。

　　在四川，刑事法律援助工作的持续开展，相关制度的逐步完善，也为试点工作奠定了基础。省法律援助中心主任王晓林介绍，近年来，我省每年提供刑事法律援助案件在1.5万件左右，在一定范围内有效提升了律师辩护率。与此同时，法律援助工作的资金保障不断加强，全省21个市（州）、165个县（市、区）将法律援助经费纳入同级财政预算。省级层面建立了法律援助专项资金，用于支持县域法律援助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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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索的步伐

　　省内部分地方将先行先试，在提升律师辩护率的同时，也注重提升辩护质量

　　要把刑事案件律师辩护率从30%提升到100%，显然并不容易，这其中，有人、财、物等多方面要素的制约。

　　对四川来说，全省“一步到位”也不太现实。王晓林表示，四川各地的律师资源、投入力度与案件数量都不一样，全省全面推开比较困难，“我们将积极稳妥推进试点，计划在省内部分地方先行先试，除省级开展试点以外，分别选取一个市州与一个县区开展试点，力争取得更多试点经验。”

　　王晓林向记者透露，除落实《办法》要求外，我省计划在试点中进一步扩大援助范围，即在为被告人提供法律援助的同时，为刑事案件的受害人提供同等对应的法律援助，免予审查经济困难条件，在保障被告人合法权益的同时，也有效保障受害人的合法权益，实现更大范围的正义与公平。

　　“审判阶段律师辩护的全覆盖是能够实现的。”左卫民对此表示乐观，他认为，在经济社会快速发展的情况下，为更多的刑事案件被告人提供法律援助已经具备了一定的条件，“经初步测算，实现全覆盖将使刑事法律援助的数量增加数倍，但增加的投入仍在可接受的范围内，希望各级政府能持续加大这方面的投入。”

　　在四川大学法学院教授顾培东看来，在提升律师辩护率的同时，提升辩护质量也同样重要。“在现阶段，律师的辩护质量参差不齐，特别是刑事法律援助多由青年律师办理，一些高水平的律师积极性不高。”

　　顾培东建议，一方面可以着力完善从事法律援助相应的保障机制，通过政府与社会各方力量共建法律援助基金等方式，提升律师参与的积极性；另一方面可以进一步加强管理和引导，培养律师和律所的社会责任感，将从事法律援助的数量与质量作为评价律师律所工作，并给予相应待遇的重要参考指标。

　　顾培东的建议正在逐步变为现实，我省正通过制定并实施全省统一服务标准，保证援助质量与效率，从整体上提升全省法律援助的服务质量和品牌形象。

　　数读

　　30％

　　过去我省乃至全国的刑事案件律师辩护率都比较低，只有30％左右的被告人有律师提供辩护。

　　100%

　　在四川等地试点，在适用普通程序审理的所有一审案件、二审案件和按照审判监督程序审理的刑事案件中，只要被告人没有委托辩护人的，人民法院都将通知法律援助机构指派律师为其提供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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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开展刑事案件律师辩护全覆盖试点工作的办法》将在北京、上海、浙江、安徽、河南、广东、四川、陕西8个省市试行，开展首批试点。

　　16683

　　全省执业律师达到16683人，位居西部第一，这为推动实现刑事案件律师辩护全覆盖提供了充足的人力资源。 （记者 吴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