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同郊,女,西南医科大学附属中医医院教授、四川省名中医,享誉全省乃至全国的肝病专家。虽已88岁高龄,她仍在杏林里辛勤耕耘,赢得了桃李满天下的美誉。
“我已度过八十个春秋,回味人生,有以下感悟,活着就应该好好做人做事……名和利是最没有价值的东西,时刻认清自己的生活目标才是最重要的。”孙同郊在自己和师承弟子汪静所著的《孙同郊临证随笔》结尾写了这段话。现年88岁的孙同郊教授满头银丝,精神矍铄,和人打招呼时,总是颔首微笑。孙同郊不仅是四川省名中医,也是享誉川南的肝病专家,平静如水是她留给所有人的印象。
看完最后一个病人才走
“现在眼睛有白内障,视网膜也退变了,看不成病让我有点生气。”时至今日,孙同郊的普通话还掺杂着浓重的上海口音。
1953年,从南京大学医学院毕业的孙同郊被分配到南昌工作。1955年她积极响应国家号召,主动放弃优越的环境,到偏远艰苦的川南医院泸州医士校(西南医科大学前身)支援西部医学事业建设。1956年,国家号召学习中医,她又积极响应参加学习,在著名中医专家赵锡武指导下毕业后,本来有机会留在中国医学科学院的她看到西部医学事业的落后,毅然放弃了留京机会,回到了艰苦的泸州投身泸州医学院(西南医科大学)中医系的创建,而这一干就是60年。
川南地区,肝病患者居多,孙同郊认为系湿热疫毒所致。面对肝病顽疾,她注重辨证论治,灵活用药。价廉效高是她的用药原则,这大大减轻了患者负担,成为了肝病患者的福音。
从医数十载,经孙同郊治愈的肝病患者不计其数。1998年退休后,她依然坚持每周一和每周四来医院专家门诊为患者看病。“我不爱出去玩,有空的时候就想瞧病,医学是我一辈子的兴趣,自己还是喜欢学医。”孙同郊说。虽然孙同郊执意坐诊,医院还是考虑到她年事已高,将她的门诊量限号,但只要有病人,她从来都不会拒绝,直到看完最后一个病人才走。
我不来,病人怎么办
“她对病人的好是谁也比不了的,有一次,一个四五十岁的肺癌患者,经孙老师看病有所缓解,非要塞给孙老师一个红包,把她的衣服兜都拉烂了,孙老师还是退还了。有一段时间这个患者没来看病,孙老师就一直念叨,是不是他生气了不来看病也不知道病情怎么样了。”汪静笑着回忆说。
同样的事情还有很多,在泸州市水井沟附近做生意的一位患者,服用孙同郊研制的解毒护肝冲剂后,困扰多年的慢性乙肝病情明显好转。患者心存感激,想要送礼物表达心意,每次都被孙同郊婉言谢绝。为了表达感激,患者几乎天天守候在她去门诊的路上,孙同郊不得不绕道而行。
汪静知晓孙同郊的脾气,每次她都会对跟着孙同郊抄方的研究生反复强调,一定要对病人好,不然会惹孙老师生气。汪静说:“她对待每位病人都特别有耐心,病人的询问她都是有问必答。我们有个年轻的女医生,有一次在特别忙的时候遭家属反复询问,有点不耐烦了。孙老师当场就特别严肃地说,对病人你怎么能这样!见惯了孙老师平时和蔼可亲模样的年轻医生,既惭愧,又委屈,眼泪直流。”
2010年,经物价部门批准,专家的门诊挂号费提高。专家个人的挂号费收入也相应提高,但孙同郊坚决不同意涨价,她认为这会增加病人负担。面对贫困的病人,她经常借钱给病人取药,甚至根本就没想要病人还钱。
“她的诊断室经常会有病人悄悄放下水果、鸡蛋,因为不知道是谁放的,让她很为难。她就转送给我们,让我们改善生活。”在西南医科大学附属中医医院孙同郊传承工作室进修的王楠说。
2007年有一天,孙同郊赶着上门诊的途中摔倒了,造成肋骨骨折,耳朵出血,但是她仍坚持着给病人看病。孙同郊说:“如果我不来,病人怎么办他们大老远赶来,不容易呀。”
看书、看病是最大的爱好
“我是2002年起就在孙老师身边,学习了三年,用孙老师的话来说,我们是师生,也是忘年交。”已经是西南医科大学附属中医医院大内科副主任兼肝胆病科主任的汪静说,“1991年毕业实习的时候我有幸参加孙老师主持的查房,她医术高明,对病人和蔼可亲,病人都特别喜欢她,敬重她。没想到后来能成为她的弟子,这真是我一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孙同郊门徒众多,桃李满天下,她的品质和事迹,得到了医学界的交口赞誉。在她八十岁生日的时候,一位学生的贺卡上这样评价她,“随师数载,日间临证,夜间读书,鸡鸣冷月,黄卷青灯,用功不为不苦。恩师精勤教诲,给予我们人品医德之熏陶,实乃人生之莫大荣幸。”
孙同郊为医学教育事业奉献出了毕生的精力,先后编写了多部中医教材。提起自己的教学经验,她微笑着说:“可能还是要对学生好吧,要关心学生。现在的医疗设备比我们过去好了很多,但每个年代都有每个年代的辛苦,学医专业性很强,我会告诫学生目标一定要明确。”
孙同郊的生活很简朴,看书、看病是她最大的爱好。她喜欢看一些中医书籍,《中华五千年》这些历史书籍也是她的最爱,孙同郊说:“现在眼睛不行了,我听收音机比较多,他们也会把我喜欢的书籍下载下来,放给我听。”
目前,孙同郊和学生们正在做一项由四川省中医药管理局牵头,以她名字命名的“孙同郊学术思想及临床学术”的研究,她希望能尽快将自己的临床经验总结出来,帮助更多的医者和患者。